實習生?姜竣之?記者?任俊錳

9月25日，蘇州陽澄湖大閘蟹正式開捕，23日泰州興化63萬畝蟹塘全面開捕，大閘蟹正被端上長三角人的餐桌。

無論是陽澄湖大閘蟹，還是興化大閘蟹，今年都迎來了一個豐收年。以陽澄湖大閘蟹為例，其豐收原因不難分析，一方面今年天氣較為溫和，高溫天少，降雨量適中，也沒有受到臺風影響，適合大閘蟹生長；另一方面，隨著蟹苗選育手段精進以及當地水體環境優化，大閘蟹質量穩中有升。據估算，今年陽澄湖大閘蟹整體規格較去年更大，總產量預計1.1萬噸左右，較去年增加約0.16萬噸，而興化河蟹產量預計將超7萬噸，比去年增產10%。

產量提升之下，陽澄湖大閘蟹的價格也有所回落。據業內專業人士預測，今年市場上陽澄湖大閘蟹的價格相比去年將降低5%左右。產量提升、價格下降，有些蟹農卻依舊感覺銷售情況不及預期。

昆山蟹農鄒建星的大閘蟹養殖面積超百畝，目前是昆山塘蟹養殖面積最大的。他養蟹至今已有20年時間，若從父母輩開始養蟹算起，距今已近30年時間。鄒建星回憶起以前的養蟹時光，他說昆山產的大閘蟹主要供給蘇浙滬，自己曾一天跑上海三四趟，近年來隨著冷鏈物流的普及，除長三角外，北京、廣州等高端市場也基本飽和，因此他認為消費規模已見頂。

最近，他盤算了下手里的訂單，“相比于往年同時段，今年的訂單額少了20%—30%”。

在蟹農的邏輯中，蟹只要成熟了，面對第一撥有需求的客戶，一定會盡最快速度銷售給客戶嘗鮮，客戶滿意后也會口口相傳帶來更多客戶。但今年陽澄湖大閘蟹顯然面臨著更多挑戰者，除了長三角區域的老對手外，山東黃河口、新疆阿勒泰等北方產區的螃蟹由于早晚溫差比南方大，螃蟹更早完成蛻殼，因此整體比南方蟹早10天左右上市。這些產區養殖戶也跟多個電商平臺展開合作，通過預訂單等方式銷售給終端客戶，省去中間商環節，在價格上形成競爭力。

從消費者角度看，大閘蟹價格一年高過一年，蟹農也抱怨養蟹不賺錢。根據鄒建星的觀察，他身邊的蟹農不是虧本就是勉強保本的狀態，“飼料成本漲、租金漲、人工也漲，但實際蟹的收購價一直不見漲”。他坦言。作為新型職業農民鄉土專家服務團成員，他多次參加服務團的外出交流學習活動，與其他地區的優秀養殖戶交流學習養殖經驗和銷售模式。

在考察中，他也發現，近年來，在各地政府產業推動之下，大閘蟹養殖面積已處于過度飽和，市場已供大于求。隨之而來的是，大閘蟹養殖風險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養殖戶開始思索轉型，畢竟“多條腿走路”更穩當。

面對興化河蟹養殖面積大，單一養蟹使得效益下降的情況，去年興化將小龍蝦與河蟹混養作為轉型發展突破口，當地蝦蟹混養面積達10萬畝，最終讓養殖戶獲得更大收益。另一位陽澄湖蟹農回憶，大約從2005年開始，高淳、興化、建湖、高郵先后開始河蟹養殖，這也因陽澄湖所在的昆山“地少”再加上工業化程度較高，螃蟹養殖面積早已見頂，面對越來越多的市場需求，江蘇其他地區紛紛瞄準養蟹這一行當，當地耕地面積眾多，比較容易將良田改造為蟹塘，使得河蟹養殖面積飆升，久而久之成了現在的狀況。

同時，通過這些外出交流學習活動，鄒建星看到了青蝦近年來不斷凸顯的市場潛力，“青蝦的效益正在不斷上升”。

這幾年，鄒建星鉚足了勁開展產業結構調整，目前實現青蝦養殖和河蟹養殖并重。相比之下，大閘蟹從蟹苗培育到成蟹打撈銷售需長達兩年時間，而青蝦生長速度快，一年可收獲兩季。對養殖戶來說，養殖周期短意味著資金回流更快，風險也相應降低。2020年，鄒建星的養殖基地成為江蘇省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的青蝦和河蟹示范點，去年12月經過考核，他的養殖基地升級為推廣示范基地，他也正在從下游的養殖銷售轉向上游的種苗培育與銷售，更多地起到了輻射帶動作用，帶動附近的示范點擴大青蝦養殖面積。

青蝦的市場有那么大嗎？鄒建星給出肯定的答復，一個簡單的邏輯是雖然青蝦價格并不低，但是與大閘蟹相比還是頗有性價比，起碼買一只大閘蟹的錢基本可以買一斤青蝦，前者只能一個人吃，后者則可以一家三五個人一起分享。在昆山周邊地區，青蝦幾乎家家都會消費。